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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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面走了一天，笑了一天，晚上的高中生們都筋疲力盡，個個趴在床上動彈不得，附近的小吃街也懶得去逛了。
“我去沖個涼，好累啊。”佐藤悠香把頭發盤起，望了眼坐在角落處搗鼓相機的朝倉幸夜。
她沒有出聲回應，應該是在翻看今天的照片，而且看得非常入神。
佐藤悠香往她那湊了湊，探了個腦袋過去，“什麽呀？”
“沒什麽。”
朝倉幸夜關得很塊，但佐藤悠香的眼睛更快，已經瞟到了屏幕裏的暗紫發男人。
“哎，面對我還藏著掖著。”佐藤悠香抱著胸，悠悠嘆氣：“給我講講你們之間的事情嘛。”
“我們的事，你想知道嗎？”
出乎意料，朝倉幸夜仰頭看著她，反問道。
佐藤悠香一楞。
二人當了一年多的好友，她也是在今年年初才知道這個男人的存在的。
朝倉幸夜平日裏不會講太多關於他的信息，她也只知道一個名字和一個職業而已。
“或者說，你想聽嗎？”朝倉幸夜懶洋洋地靠在床頭，開了一瓶汽水：“可能會有些俗套，沒什麽驚喜。”
佐藤悠香緩緩坐下來，點了點頭。
一個人需要找一個人傾訴，另一個人好奇故事的發展。
然後就這樣一拍即合。
安靜的房間裏，回蕩著朝倉幸夜一人的聲音：
“那就從我初二的時候說起吧，我那個時候蠻叛逆的。”
**
朝倉幸夜十四歲時，叛逆期達到了頂峰，最討厭學習和管教，打架什麽的完全不在話下。
那時的朝倉駿和蘿拉忙於工作，腦子裏被各種生意填滿，已經很久沒有管過女兒了，等接到學校的電話才知道她已經成了天天惹事的學生。
這個時候想再約束她，她已經不如小時候那般聽話了，連教學經驗豐富的班主任也沒法子。
“朝倉同學，鑒於你最近的行為，學校再一次給予你停課的處分。”
好脾氣的班主任忘了這是今年的第幾次邀請這位不良少女來辦公室了，如果她的面上有一點悔改，他的心裏都會好受一些。
偏偏他面前的朝倉幸夜十分厚臉皮，一手挑著剛染的彩虹發，嘴裏還嚼著口香糖，說了一聲”哦“後，竟然還吐了個泡泡！
她十分淡定地背著書包離開，無視班主任的連連搖頭，也無視這位教師的唉聲嘆氣。
回到空無一人的家，朝倉幸夜坐在沙發上把電視聲音開到最大，佯裝家裏很熱鬧。
忽然，她的手機響了，是朝倉駿打過來的。
“…幸夜，你今天為什麽沒去樓上上小提琴課？”
“不想上。”朝倉幸夜蹙眉道：“你不要逼我上了。”
“那你在家...”朝倉駿道：“我又有電話來了，那你就待在家裏。”
隨即掛斷電話。
這次沒有氣到朝倉駿，朝倉幸夜很不爽。
次日，朝倉幸夜又缺席蛇賀眩衣的小提琴課，原因是隔壁青學有人給她下了挑戰書，地點就約在她家附近的小巷子裏。
朝倉幸夜不喜歡在這種場合露臉，但她更不喜歡讓朝倉駿如意，當機立斷就同意會面了。
她帶著幾個小姐妹一到達約定的小巷，就被一群小太妹圍住。
風卷起腳邊的枯枝落葉，無端生出涼意。
“朝倉幸夜。”為首的小太妹兇神惡煞道：“不要跟我們老大搶男人。”
朝倉幸夜嘴角噙著冷笑，“哪個男人啊？你還是打吧，這麽多人不一定打得過我們。”
“你！——”為首的女生暴怒，一拳就招呼到她身邊的女孩子臉上去了。
以這一拳為號角，雙方頓時扭打起來。
朝倉幸夜長得高挑，踹人一絕，對付玩兩個難纏的就去援救其他人。而就在這時，巷口傳來了一個熟悉的男聲：
“不要再打了，我已經報警了！”
纏在一起的一群人聞言，像老鼠一般驚慌失措地逃竄。到底只是不成熟的學生鬧事，終歸是怕警察的。
朝倉幸夜聽到這道聲音的第一時間，就扶著膝蓋站起，往小巷口望去。
彼時應該在國外進修音樂的人就站在那裏，逆著光，舉著手機的手微微顫抖，另一只手還提著超市的袋子，看著她的視線炙熱異常。
她瞇著眼，不確定究竟是不是他，往前走了幾步，直到聽見他說了句“幸夜，怎麽是你”，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
“池照哥？”
朝倉幸夜和蛇賀池照已經快一年沒見了，後者因出國而恰好錯過了她惹是生非的時間段。她怎麽都想不到今天會以這種方式跟他見面。
破了一塊的裙邊，亂糟糟的頭發...莫名其妙的羞恥感湧上心頭，她在這剎那變得很畏懼面對他。
她早就不是他記憶裏那個乖巧聰明的女孩子了。想到這裏，朝倉幸夜說往後退了一步。
“我聽姐姐說你缺了好幾節課了......”蛇賀池照的目光轉移到少女膝蓋上的擦傷，忙上前拉住她的手肘，“先不說這些，我們先把傷口處理一下。”
朝倉幸夜糊裏糊塗地任由他把自己拉回了家。
客廳裏立著一個行李箱，蛇賀池照顯然是今天才回的家。
她低著頭坐在沙發上，餘光瞥見他從醫藥箱找出碘伏和棉簽，想幫她消毒。
朝倉幸夜打架受傷慣了，這點小傷平時就讓它自行愈合，根本不會去消毒，也不覺得疼。
但很奇怪，蘸著碘伏的面前點到傷口時，朝倉幸夜驀地熱淚充滿了整個眼眶，下一瞬就要哭出來。
“怎麽了，幸夜，是疼嗎？”蛇賀池照輕聲詢問道。
朝倉幸夜努力地搖搖頭。
“沒關系的，慢慢說就好。”
他用食指理了理她的碎發，眼裏耐心滿滿。
在這樣的註視下，朝倉幸夜忍不住淚流滿面，第一次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後悔。
一片朦朧中，她看見蛇賀池照手忙腳亂地遞給她餐巾紙，用手輕輕拍她的背。
那個瞬間，朝倉幸夜隱隱約約感覺到，有什麽正在悄然發生變化，以及——
她的叛逆期，就要過去了。
......
兩個女生斷斷續續聊到了淩晨，大概是從未有過給彼此講故事的時刻，大腦興奮得睡不著覺。
還是朝倉幸夜提醒早上要坐車，佐藤悠香才勉強同意入睡。
“...幸夜，你們什麽時候結婚啊？”佐藤悠香睡得迷迷糊糊間問道。
朝倉幸夜：？？？
朝倉幸夜：“悠香，你困糊塗了吧。”
旁邊沒有再傳來佐藤悠香說話的聲音，只有均勻的呼吸聲，應該是睡著了。
她也躺下，很快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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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沖個涼，好累啊。”佐藤悠香把頭發盤起，望了眼坐在角落處搗鼓相機的朝倉幸夜。
她沒有出聲回應，應該是在翻看今天的照片，而且看得非常入神。
佐藤悠香往她那湊了湊，探了個腦袋過去，“什麽呀？”
“沒什麽。”
朝倉幸夜關得很塊，但佐藤悠香的眼睛更快，已經瞟到了屏幕裏的暗紫發男人。
“哎，面對我還藏著掖著。”佐藤悠香抱著胸，悠悠嘆氣：“給我講講你們之間的事情嘛。”
“我們的事，你想知道嗎？”
出乎意料，朝倉幸夜仰頭看著她，反問道。
佐藤悠香一楞。
二人當了一年多的好友，她也是在今年年初才知道這個男人的存在的。
朝倉幸夜平日裏不會講太多關於他的信息，她也只知道一個名字和一個職業而已。
“或者說，你想聽嗎？”朝倉幸夜懶洋洋地靠在床頭，開了一瓶汽水：“可能會有些俗套，沒什麽驚喜。”
佐藤悠香緩緩坐下來，點了點頭。
一個人需要找一個人傾訴，另一個人好奇故事的發展。
然後就這樣一拍即合。
安靜的房間裏，回蕩著朝倉幸夜一人的聲音：
“那就從我初二的時候說起吧，我那個時候蠻叛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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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倉幸夜十四歲時，叛逆期達到了頂峰，最討厭學習和管教，打架什麽的完全不在話下。
那時的朝倉駿和蘿拉忙於工作，腦子裏被各種生意填滿，已經很久沒有管過女兒了，等接到學校的電話才知道她已經成了天天惹事的學生。
這個時候想再約束她，她已經不如小時候那般聽話了，連教學經驗豐富的班主任也沒法子。
“朝倉同學，鑒於你最近的行為，學校再一次給予你停課的處分。”
好脾氣的班主任忘了這是今年的第幾次邀請這位不良少女來辦公室了，如果她的面上有一點悔改，他的心裏都會好受一些。
偏偏他面前的朝倉幸夜十分厚臉皮，一手挑著剛染的彩虹發，嘴裏還嚼著口香糖，說了一聲”哦“後，竟然還吐了個泡泡！
她十分淡定地背著書包離開，無視班主任的連連搖頭，也無視這位教師的唉聲嘆氣。
回到空無一人的家，朝倉幸夜坐在沙發上把電視聲音開到最大，佯裝家裏很熱鬧。
忽然，她的手機響了，是朝倉駿打過來的。
“…幸夜，你今天為什麽沒去樓上上小提琴課？”
“不想上。”朝倉幸夜蹙眉道：“你不要逼我上了。”
“那你在家...”朝倉駿道：“我又有電話來了，那你就待在家裏。”
隨即掛斷電話。
這次沒有氣到朝倉駿，朝倉幸夜很不爽。
次日，朝倉幸夜又缺席蛇賀眩衣的小提琴課，原因是隔壁青學有人給她下了挑戰書，地點就約在她家附近的小巷子裏。
朝倉幸夜不喜歡在這種場合露臉，但她更不喜歡讓朝倉駿如意，當機立斷就同意會面了。
她帶著幾個小姐妹一到達約定的小巷，就被一群小太妹圍住。
風卷起腳邊的枯枝落葉，無端生出涼意。
“朝倉幸夜。”為首的小太妹兇神惡煞道：“不要跟我們老大搶男人。”
朝倉幸夜嘴角噙著冷笑，“哪個男人啊？你還是打吧，這麽多人不一定打得過我們。”
“你！——”為首的女生暴怒，一拳就招呼到她身邊的女孩子臉上去了。
以這一拳為號角，雙方頓時扭打起來。
朝倉幸夜長得高挑，踹人一絕，對付玩兩個難纏的就去援救其他人。而就在這時，巷口傳來了一個熟悉的男聲：
“不要再打了，我已經報警了！”
纏在一起的一群人聞言，像老鼠一般驚慌失措地逃竄。到底只是不成熟的學生鬧事，終歸是怕警察的。
朝倉幸夜聽到這道聲音的第一時間，就扶著膝蓋站起，往小巷口望去。
彼時應該在國外進修音樂的人就站在那裏，逆著光，舉著手機的手微微顫抖，另一只手還提著超市的袋子，看著她的視線炙熱異常。
她瞇著眼，不確定究竟是不是他，往前走了幾步，直到聽見他說了句“幸夜，怎麽是你”，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
“池照哥？”
朝倉幸夜和蛇賀池照已經快一年沒見了，後者因出國而恰好錯過了她惹是生非的時間段。她怎麽都想不到今天會以這種方式跟他見面。
破了一塊的裙邊，亂糟糟的頭發...莫名其妙的羞恥感湧上心頭，她在這剎那變得很畏懼面對他。
她早就不是他記憶裏那個乖巧聰明的女孩子了。想到這裏，朝倉幸夜說往後退了一步。
“我聽姐姐說你缺了好幾節課了......”蛇賀池照的目光轉移到少女膝蓋上的擦傷，忙上前拉住她的手肘，“先不說這些，我們先把傷口處理一下。”
朝倉幸夜糊裏糊塗地任由他把自己拉回了家。
客廳裏立著一個行李箱，蛇賀池照顯然是今天才回的家。
她低著頭坐在沙發上，餘光瞥見他從醫藥箱找出碘伏和棉簽，想幫她消毒。
朝倉幸夜打架受傷慣了，這點小傷平時就讓它自行愈合，根本不會去消毒，也不覺得疼。
但很奇怪，蘸著碘伏的面前點到傷口時，朝倉幸夜驀地熱淚充滿了整個眼眶，下一瞬就要哭出來。
“怎麽了，幸夜，是疼嗎？”蛇賀池照輕聲詢問道。
朝倉幸夜努力地搖搖頭。
“沒關系的，慢慢說就好。”
他用食指理了理她的碎發，眼裏耐心滿滿。
在這樣的註視下，朝倉幸夜忍不住淚流滿面，第一次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後悔。
一片朦朧中，她看見蛇賀池照手忙腳亂地遞給她餐巾紙，用手輕輕拍她的背。
那個瞬間，朝倉幸夜隱隱約約感覺到，有什麽正在悄然發生變化，以及——
她的叛逆期，就要過去了。
......
兩個女生斷斷續續聊到了淩晨，大概是從未有過給彼此講故事的時刻，大腦興奮得睡不著覺。
還是朝倉幸夜提醒早上要坐車，佐藤悠香才勉強同意入睡。
“...幸夜，你們什麽時候結婚啊？”佐藤悠香睡得迷迷糊糊間問道。
朝倉幸夜：？？？
朝倉幸夜：“悠香，你困糊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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